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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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0/12 2: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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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灵鬼用钉竿钉鱼的这段时期,家中好像恢复以前幺爷健在世时期的生活状况,天天鱼虾不断。生活虽然改善了,因他天天在外面晒太阳,头上长出了一个大脓包。好在房下有个老哥子专治疮疖十的独门医术。老哥子十岁开始继承祖传医术,周围七里八乡的疱疖患者,基本上都是到他家来医治。

解放前,老哥子在当地算得上是有名的富户人家。他家的田地并不很多,但其房产与村中富裕人家比起来,就显得非常高大气派。前后共八间正房,中间有个大天井,致使屋内显得格外明亮。前厅属药铺治疗堂,后面厅堂为他家生活区。土改时,他家划为地主,主要房屋被没收了,变成了*土坡五六个村子共同的小学校。

郎中与精灵鬼同辈份,他称呼幺爷也喊幺爷。郎中喜欢皮影戏,如果幺爷在附近村中演唱皮影戏的话,他必然会进表演台上凑热闹。当来兴趣时,还要替代幺爷看着脚本演唱一阵子……

郎中性格开朗,平常出诊时,一路上总爱哼着小曲,他边走边唱:“哩咯啷咯哩咯啷……人马呐来到,沙场上……”他平常与人交谈中,如果心血来潮时,也爱用演艺的方式与人说话,像是说单口相声的,逗得大伙长笑不止!在村子里,如有的家中或左邻右舍打架闹冤难以劝解时,只要他一去,说上个三五七八句逗趣话,就能把双方逗乐。

有一次,村里有两妯娌为争夺父母遗留下的一个蝌蚂凳闹冤,在场的人们谁也劝解不开,郎中到场听了一会……妯娌两都骂对方是自己的儿子、乖乖。郎中插嘴说:“你们对骂的水平还不如伢们对骂的水平高啊!伢们有时还骂对方是狗子过的。”围观的人们听后轰然大笑起来……随后,郎中把大妯娌扯到一边,避着小妯娌说:“算了,都是一家人,莫叫外人看笑话,这个小小蝌蚂凳值得几个钱呢?把给她算了。你那兄弟不会喝酒,不是一有个么事就叫你男人去为他陪客吗。我跟他伢治脓疱时,都是你男人去陪的我。他的酒量大,如再叫他去陪客,你就嘱咐他喝个两壶三壶的。莫说一个小小的蝌蚂凳,就是三两把大椅子都能喝得回来的舍!”

郎中把凳递给小妯娌时说:“你小她一两岁,怎么可能生得出她来呢,她大你一两岁,生出你来还有可能。就像屠户里的大母猪,还不到两岁,过了一窝又一窝,你看邪不邪呼啊!”

俩妯娌听后忍不住了,随着大伙一起大笑起来了!

有一次,郎中的婶娘打得孙娃子哇哇大哭,郎中的堂弟又不好说自己的妈妈不是,只得在旁边气得眼泪流!

郎中看到后劝说:“你看你有个么事值得气得那么很的舍!你去跟你妈说:如果您再打我的儿子,我就打您的儿子,想么时候打就么时候打!”那不是现成的吗!

郎中的儿子新婚的第二天大清早,郎中见水缸里的水快完了,儿媳都未起床,只好自己到府河里挑水。村中人见后说:“您家这么大的年纪,儿子都成了家,怎么还要您家下河挑水呢?”郎中说:“嗨!这个道理你就不懂吧,这叫做儿子得志,老子得力舍!”

村民们只要见到郎中闲聊无事时,好多人都会主动向他靠拢,喜欢与他交谈逗乐。借此,介绍有关他的一件有趣的故事——

话说在文化大革命期间,一日,郎中到武汉市釆购所需药品器械期间,在医院时,碰到本大队一位转业*人,医院诊治大腿上的脓包。转业*人介绍说:“医院诊断为恶性肿瘤,为保住性命,可能要截断一条腿。”郎中听后,用手探摸了一下他的脓包,问转业*人的感觉有那些反应?转业*人一一作了解答。郎中叫转业*人先回老家:“我先与你诊治,如果不见效果的话,再来截肢可否?”

转业*人听后,想到自己年轻未婚,如果真的缺一条腿,再如何生活呢?又如何成家呢?他怀着半信半疑的希望,医院里的被子行李都未拿,当即跟随郎中回到家中。

郎中根据祖传密方,另有自己积累起来的临床经验,在家中对症把药配好来到转业*人家。郎中叫转业*人躺在竹床上,自己到厨房含了一大口凉水,将转业*人左脚板搬起,对其脚板心喷出凉水!正当转业*人感到一阵冰凉一怔的瞬间,郎中的手术刀将他脚心一块好肉挖出,立即将药物塞进创口内面。然后用一块自制黑色膏药将创口封住,整个过程只有两三分钟。当转业*人感到疼痛难忍时,整个手术已经结束。三天后,大腿上的脓包开始逐渐消退,一个月后痊愈。

转业医院结账拿行李时,当一些病友在了解到情况后,一下涌来很多患者来到*土坡,找郎中治病。

郎中是个“四类份子”,文革时期社会上对四类份子管制得特别严。郎中与外地人的一切交往,都要得到当时的大队领导机构——“无产阶级革命造反司令部”批准后才可交往。不然的话,就视你是在与流串来路不明身份的阶级敌人相勾结,破坏无产阶级专*,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破坏社会主义建设,搞资本主义复辟等罪名定罪。当时郎中已年过花甲,正在河边放牛。其中有个投医者向他打听郎中住家时,郎中见是汉腔口音,知道是远道来的患者。郎中笑了笑说自己便是时,投医者见他赤脚泥腿,手脸油黑,认为他是在开玩笑,投医者匆忙递烟打听。郎中推辞后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是来找他医治疱疖的吗?先让我看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治疗。”

投医者认为这放牛老头是在骗他?在武汉大街闹市,常有江湖郎中设计骗局骗人钱财,投医者只好匆忙离他而去。后来在确认郎中时,投医者感到无地自容,连赔不是。老说话:“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

武汉投医者向郎中求医时,郎中心有顾虑,不敢贸然同意,并向求医者说明了自己的难处。要求患者先与大队造反司令部联系后,须经同意后方可诊治。

从省城来的一些患者中,有些体面人物开着小轿车来投医。在那个时期,坐小轿车来投医的人非常少见,到*土坡来的就更少见了。有这种派头人物的到来,把本地的“草头王”给怔住了!造反司令网开一面,把郎中叫到司令部谈话。当时正处在学生暑假期间,将所有求医者安排在大队学校住宿。并将郎中交给赤脚医生领导,一切事情由赤脚医生出面安排,再与郎中共同为求医者治疗。

郎中沉思:“我这祖传密方历有祖训:‘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次。只能单线下传,绝对不可传给外人。’我如果听从了安排,将会给祖传密方造成安全隐患。”郎中拒绝了“司令”的安排。

这一下可惹怒了“司令”,他火冒三丈指着郎中的鼻梁说:“你这个四类分子、无产阶级的敌人,正在接受我们无产阶级的专*。我给你面子你不要,不服从我的安排。真是胆大包天,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现以无产阶级革命司令部的名义,勒令你必须服从赤脚医生的领导,听从他们的安排。若敢违抗,我们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将举起革命的铁拳头,把你这个顽固不化的阶级敌人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司令”曾是《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队员,曾登台演唱过革命样板戏。在那个时期,全国上上下下都以“八个样板戏”主导文艺生活,开展文化娱乐活动,在这农村也是如此。当时的顺口溜是:“要就不开张,开张就是《沙家浜》。”“要就不唱戏,唱戏就是《红灯记》。”当初整个社会上,无论自己出身好坏,大唱红歌,大唱革命样板戏。这在青少年儿童方面非常普及。老郎中为了表现自己热爱毛主席、热爱共产*,也能哼上好几首“样板戏”的词调。郎中见“司令”发怒,知道一时不好对付。他沉思片刻后,想起了当时社会上流传着国家相声大师候宝林,在北京遭造反派揪斗时,与造反派巧妙周旋的故事。郎中对“司令”的性格有所了解,也想效仿一下:“先让‘司令’乐呵乐呵,只要把他逗乐了,再看他有何话说?”

为了让‘司令’取悦,郎中思索片刻,以自己的方言腔调,自编自唱。他不断唱说,而且脚手配合表情动作:“司令啦!你听我说:”——

司令说话欠思量,听我老朽把话讲:医病不能当儿戏,不慎使人见阎王!

老朽今年六十多,搭上残命无何妨。只是司令太年轻,连累司令会遭殃。

司令请您细思量,老朽来个自主张。此事司令不要管,出了人命你无妨。

若是老朽治得好,上面夸你受赞杨。要是出了人命案,你将老朽送牢房。

司令您看行可否?老朽与您好商量。低头不见抬头见,最后司令拿主张。

一切都在老郎中的预料之中,待他刚唱完时,司令捧腹大笑起来!当时不可一世的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司令”好像也来了兴趣,但想到郎中是个“四类分子”,“如果与他说唱逗乐,其他人知道后会说些闲话,搞得不好,还会说我的阶级立场出了问题呢!”他对郎中说:“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只是做点样子让外人看看,怕有人说我立场不坚定。老医生所言极是,我也不为难您了,那就依您的就是了。我当家,允许求医者直接与您联系。”

郎中给每位到来的患者进行了全面检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是接受了其中有把握治好的几名患者外,其他人婉言劝走了。只要被他留下的疱疖者,基本上都能治好痊愈。此后,不断有武汉患者来找郎中治病。闲话少聊,言归正题。

妈妈叫姐姐把郎中请到家中,郎中用手按了按精灵鬼头上的脓疱,脓疱顶部有些发软,郎中说了声“正是时候。”

精灵鬼听后感到有些害怕,因他经常看到郎中给人治脓疱。特别是哪些治疗脓疱的伢们,一个个都是脓血淋漓,嚎啕大哭!郎中医治脓疱时,先用小刀把脓疱划一个口子,再用两个母指按在脓疱的两边,挤压疱内的浓血。然后将一根软皮纸搓成的药捻子,旋转着捅进创口内面。再向创口内面撒一些消炎药粉,然后贴上祖传自制黑膏药就绪。

郎中不但会医治脓疱,他手脚麻利,医术高明。在给小伢施实手术过程中,他还有一套灵活绝妙的“语言麻醉剂”,能使受治的小伢听从他的摆布,减轻痛疼之感。

郎中笑着对精灵鬼说:“来来来,我今天用新方法给你治脓疱,包你不疼。”

郎中拿出理发用的手动推剪给精灵鬼看后说:“你知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呢?”

精灵鬼说:“剃头用的。”郎中说:“你的脓疱胀得很疼是吗?”精灵鬼双目瞪着郎中,长时间不出声。郎中说:“我只用它把你疱上的头发剪掉,再用冷水一洗,贴上膏药,我包你再不疼,你信不信?”

精灵鬼用手轻轻地抚摸头上的脓疱,郎中上前看了一眼,也用手触摸了一下,他与郎中拉开了距离。

郎中对妈妈说:“他这脓包已经熟透了,正是时候,他现在肯定感觉脓疱胀得疼痛。”

郎对精灵鬼说:“你过来,我把疱上的头发剪掉好吗?”精灵鬼盯着郎中不做声,郎中手摄推剪“咔、咔”地作响。郎中说:“听说你会做钉鱼的家伙,你来看看,这剃头的家伙是么样做的?如果你会做,我用哈多的钱来买你做的好不好?”精灵鬼眼睛盯着推剪,慢慢走到郎中身边。郎中给他剪脓疱上的头发时边剪边问:“疼不疼?”精灵鬼答:“有点疼,不是很疼!”。郎中说:“真的不很疼吗?”“真的不疼。”精灵鬼答。郎中说:“这就奇怪了,我跟别的伢剪头发时,他们都疼得哇哇大哭!伙计,你比别的伢不同哦,和大人一样坚强哦!”

随后,郎中叫他去打一盆冷水出来。精灵鬼到厨房端出半铜盆清水放在郎中跟前。郎中叫妈妈拿一条干净洗脸巾,叫精灵鬼去舀一碗冷水来。郎中一面叫他做这做那,一面不停地夸奖他。精灵鬼把水端来递给郎中,郎中接过铜盆时说:“伙计,你做事和大人一样哦,我看你完全是个小大人呐!”郎中叫精灵鬼把带来的药箱打开,并叫他把一个长方形的铜盒拿出来打开。郎中说:“你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有没有刀具?”精灵鬼点看:几片膏药,几包药粉,几根药捻子,没见有刀具。

其实,郎中用的手术刀,在精灵鬼打水的过程中,趁机藏到他的袖口内。郎中开始向他讲《葛三麻子》的故事……精灵鬼一边听一边不知不觉地向他贴近。

郎中高声讲说:“葛三麻子的脸上尽是麻子。因他家很穷,在学堂里常被那些富家伢们专拿他开心,嘲笑他,羞辱他,有时甚至围攻他。葛三麻子恨死了那些学生。为了解恨,一天,葛三麻子把熟糯米芝麻粉子绊上红糖,用开水一调,老早就去了学堂。他把调好的糯米粉子用筒壳压挤在先生的课桌上,神像一堆屎。先生发现后说:‘这是谁屙的屎来?’学生们都说是葛三麻子屙的,因他来得最早。先生立马命令葛三麻子把‘屎’吃掉,不然的话,就不准他来读书。葛三麻子只好把那堆‘屎’全吃了。第二天天还未亮,葛三麻子就在先生的课桌上,屙了一堆屎后便离开了学堂。

学生们都来齐了,葛三麻子随后也来了。先生正在审问学生们:“今天的这堆屎是谁屙的?’学生们又说是葛三麻子屙的。先生说:‘这不合情理啊,昨天他吃了一堆‘屎’,难道他喜欢吃屎吗?再说我看到他来得很晚,这绝不是他干的。既然你们都不认账,今天这堆屎,除了葛三麻子之外,你们每个人都要吃一点。”

一群学生一点屎吃了半天没吃完,葛三麻子说:“你们这么多人,就这么一点屎,吃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吃完。昨天,亏了我一个人吃了一大堆屎的哟!”

精灵鬼听入了神,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郎中身旁。郎中说:“我再讲两个和尚打架的故事,你听不听?”

精灵鬼说:“听!”

郎中讲:“很久以前,我们村南*香庙里,只有一老一小两个和尚,那个小和尚只有五六岁……”

郎中边讲边问精灵鬼:“你今年有几岁呢?”精灵鬼答:“七岁。”郎中说:“那个小和尚还要小你一岁哟伙计!”郎中接着讲:“那个老和尚很坏,经常打骂小和尚,老和尚最喜欢打得小和尚哭他才开心。小和尚知道老和尚目的后,任他怎么打就是不哭!把个老和尚快要气死了啊!”

这时,精灵鬼听起了兴,郎中边讲边把他拉到了自己的两腿中间。郎中喝了一大口凉水含在口中,对着脓疱一喷,他接着讲:“老和尚把小和尚拉过来夹在双腿中间打,边打边说:看你哭不哭?看你哭不哭?”

凉水喷到头上时,精灵鬼感到一阵凉爽,舒服。说时迟,出手快,郎中的手术刀已划开了脓疱。郎中高声讲道:“老和尚把小和尚的头都打破了,只见鲜血直流,小和尚连头也不摇晃一下。他忍住疼痛,咬紧牙关!老和尚指望小和尚会哭的,但小和尚还是没有哭出声来啊!”

精灵鬼正听得聚精会神,没有理会到脓包已被划开。郎中双腿夹住精灵鬼,边挤脓血边讲:“老和尚一边打一边高声叫喊,看你哭不哭?看你哭不哭?小和尚咬紧牙关说:‘我就是不哭,坚决不哭!小和尚而且连头也不晃动一下,把个老和尚气得快发疯了哦!’”

因精灵鬼听入了神,完全按故事情节予以配合。因郎中在挤脓血时,他头实在感到疼痛,头有些晃动。当他听到“小和尚连头也不摇晃一下”时,他也咬紧牙关不晃头。郎中手艺非常精湛,挤完脓血、上了药捻、撒上消炎粉、贴上膏药,整个过程两三分钟。待手术结束时,精灵鬼的眼泪才冒出来!

郎中叫姐姐用布巾把脓血擦洗干净。清洗完后,郎中逗趣地说:“伙计,你比那个小和尚还要坚强多了哦!”

妈妈、姐姐、郎中都笑了。就是精灵鬼双眼冒出泪花盯着郎中长时间发呆……

妈妈要给医治钱,郎中说:“这点小事,谈不上给钱。”

妈妈叫姐姐去拿一些鸡蛋给郎中。郎中说:“莫冤枉做些事,我屋里多的是鸡蛋。”妈妈叫姐姐拿两条洗脸巾给郎中,郎中只要了一条搭在肩上。临走时对妈妈说:“再不要让他到外面晒太阳,过个三五天就会好的。”

郎中出门后又唱起来了:“正月里来是新春,家家户户挂红灯。人家的夫妻团圆聚,孟姜女的丈夫,夫修长城……”自此,妈妈再不让精灵鬼到外面弄鱼晒太阳。那真是----

为了获鱼不下水,小小娃娃搞设计。发明渔具效果佳,可惜没有获专利。

成天钉鱼上了瘾,一天到晚不歇息。晒得头上长脓疱,请来郎中把头医。

乡村郎中医术高,眼疾手快开一刀。双手排脓虽然痛,语言麻醉凑了效。

外地患者来诊包,祖传医术有高招。华佗子孙在民间,救死扶伤医德高。

郎中是继承的祖传医术,他的独生儿子去世早,他把祖传医术直接传给了嫡孙。现其孙正在使用祖传医术服务于当地百姓。值得庆幸的是,郎中的重孙已毕业于武汉某医科大学,使祖传医术后继有人。

(老郎中:钟守民,享年八十三岁。他去世后,云梦县文史资料室组织专门班子,为他撰写了他的祖传独门医术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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