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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0/31 21: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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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绍利济医学堂之前,首先要说一位瑞安中医大师,同时也是近代早期改良派思想家的陈虬(至)。

△陈虬(左)与陈黻宸(中)、宋恕合称“东瓯三杰”

陈虬其人,以永嘉学派的继承者和发展者自命,曾于《治平通议》卷首序中称自己“生永嘉先生后七百年矣”。永嘉经世之学讲求做学问,必须有益于国事、社会。

一开始,青年陈虬的“经世之路”是参加传统科考。哪想20岁那年,他赴杭州参加乡试后,因治学而过度劳累,出现了咯血难眠等症状。没办法,为了强健身体,陈虬开始自学医书。经过四年自学,身体好转的他,确定了自己真正的“经世之路”——为乡人治病。于是,他一边继续钻研中医典籍,一边拜访名医,将书中所学和名家经验融合理解。

经过六年准备,陈虬慎重地开启了他的行医生涯。据陈虬孙辈陈安枢回忆,祖父研读古典医籍,也涉猎西学,他看书虽多,但不会拘泥于别人观点,而是将医学知识和实际病例融合,以此解决疑难病症。善于举一反三的陈虬,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世界那么大、病人那么多,我一个人肯定医不过来,怎样才能培养出一批好医生,帮助更多人?

清光绪十一年(),陈虬同陈黻宸、何迪启、陈葆善等维新志士人合股集资,医院及利济医学堂。这是一个很有创意的组合:医院,后有学堂。据陈虬在年写就的《医院议》可知,他想采用西方的办学制度与方法,以此改革封建旧教育。这种理论+实践的教学模式,也许也融入了他自身的学医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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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辟药圃

提高师生辨别假药能力


  最初的利济医学堂长什么样?陈虬在《医院议》里有一段较为详细的描述:“院设前后二厅,翼以长廊,廊左为诊室,右为药房,后以处学徒。又建阁藏书,以其余修置客房,待远来之就诊养疴者。”由此可见设计之合理:既有诊室、药房,接待“门诊”,又有客房作为“住院部”;学生不仅能课堂学习,还能接触到真实病例,得到陈虬提出的“学习+实践”的新学体验。

△现存的建筑由门厅、主楼、东西厢房及中药圃组成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市面上假药不少,贵重药品假冒者更多。比如羚羊粉掺点炭灰以冒充犀角;动物脊背切片上刮下细屑以冒充鹿茸等等。为此,认为“读遍图经千部,不如栽药一区”的陈虬,在利济医学堂内设置了药局,另开辟了一方占地平方米的药圃,让医生、学生直接下地认识药物,鉴伪能力刷刷刷就上来了。

百年之后

权威书籍仍收录利济医案


  如何鉴别一名中医是否优秀?古人是这样说的:“找长工看出汗,找郎中看脉案(即医案)。”意思是说,出汗多少能反映出长工出力多少,医案水平则反映医术高低。

这个说法其实很在理。每位中医在诊病时都要写病历,从大量的病历中筛选出有价值的医案,加以撰写,道出心得。因此,医案反映了救治病人活生生的事实和对应的思考,体现出医者的理论思维和临床诊治水平。早在周朝,人们就将医案作为考核医者医疗水平及决定其升迁的依据。

△当年医院的石刻匾

由于行医之初就养成了严谨的医疗作风,在经过了年至年的行医看诊,30岁的陈虬,从病历中精选医案共20例,撰成《蛰庐诊录》两卷,详述诊疗过程、用药效果。这本医案问世后,不仅在当时广受好评,此后许多年,仍为医学界提供了辨证施治、解决疑难疾病的范例。如年至年,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的《伤寒温病医案(上册)》《内科医案(中册)》《古今名医骨伤科医案赏析》等,都收录了《蛰庐诊录》的经典医案。

利济医学堂对医案尤其重视。一方面,收集包括《蛰庐诊录》在内的已有优秀医案,医院的最新临症医案,提供给学生研究。另一方面,待学生毕业后,若不选择在利济医学堂行医,而是自己开诊所的,那么处方、医案仍须加盖医院统一的院章,医院备案。这不仅能有效督促学生严谨行医,也能帮助利济医学堂收集到更多病情案例,不断提高自身医疗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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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20年里

走出余位中医师


  在利济医学堂近20年的开办时间里,共有余位中医师从这里走出,这其中,有很多都是口碑极好的名医。除陈虬本人外,他的徒弟陈葆善(至),以其精湛的医术闻名于江浙及两湖间,慕名者络绎不绝,据说,大儒孙诒让的顽疾就是他治好的。

△陈葆善《白喉条辨》书影

陈葆善不仅医术了得,还写就《燥气总论》《白喉条辨》《燥气验案》《本草时义》《艺菊琐言》《湫漻吟草》等医书。其中的喉科专著《白喉条辨》,在临床上价值很高,曾被载入《中国医学大辞典》。

此外还有胡鑫、陈侠、池源瀚、林獬、蒋瑞麟、程云济、张烈、季腾、刘玉如、郑缉甫、郑叔伦、周焕枢、金铭、周鸿年、王复、杨伯畴、何炯、程云、陈兆麟、李公亮、郑缉甫、郑晓庐、陈明、高炳麟、何樾、高树屏、金慎之、徐堇侯等优秀医者。他们是闻名远近的利济“名医天团”,凡有重病危症者,必会寻求他们援手。除了医术高超,他们还留下《霍乱病源论》《疫治》《论医家古三学之源流》《利济卫生经图谱》《利济医历》《上医医国论》等著作,带动了医界治学之风。

利济之后,浙南又先后出现了永嘉中医学社、国医国学社、普安施医施药局等中医教育机构。其中,于年创办的“永嘉普安施医施药局”(医院前身),与利济医学堂渊源深厚。当时,普安施医施药局的常驻或义务医师中,有些本就是医院的名医,还有不少毕业于利济医学堂或者求学于利济。医院当年“减润应诊,以其广道便民”的规定,也被永嘉普安施医施药局继承、发扬,后者明确宗旨:“凡遇贫而病者,无论就诊、出诊、施医给药,不取分文”。

△当年永嘉普安施医施药局的医师

利济医学堂早已因经费问题停办,但利济两个字,留给世人的并不只是褪色的历史,而是代代传承的“利民、济世”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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