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术

注册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

老照片里的我奶奶,气质不输给上海滩明星 [复制链接]

1#
每次翻看爷爷留下的老照片,我便打开了封存多年的岁月记忆。我今天所做的就是把它保存、流传好。它不仅是一种血脉的延续,更有了一种文化传承的意义。当年的家都不在了,当年的人也远去了,岁月像条河,在时光中慢慢流淌。我想让过去的事飘向未来,让以后的人看到我写的故事。——丹孃

文中蓝色背景图

为作者家族的老照片

宝康巷旧梦

小时候,在家里的小阁楼上曾经见过一本深褐色硬封面的画册,内页有许多美女画,其中就有我奶奶“杭州四小姐”的相片。究竟是当年杭州选美名册,还是一本那个年代的时尚杂志,具体是什么记不得了。但我清晰地记住了奶奶那张惊艳的单色相片,年龄大约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照片里透出的大家闺秀的美绝不输给那个年代上海滩上的电影明星。如今,这种童年时的形象记忆变成了一种成年后的珍贵回忆。阮玲玉、胡蝶、周璇奶奶出生在杭州城“宝康巷”一个姓邵的中医世家,父亲邵筱堂是当地很有名望的一位中医。这是一个规模不小,医院诊所、医院,它设在一条又长又深的巷子里,真可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慕名来看病就诊的人络绎不绝。家里长辈们说起往事时都习惯把宝康巷当作家族诊所的名字。我曾经多次往返杭州,想亲眼看看真实的宝康巷究竟是什么样,可惜这几年,随着城市建设发展,宝康巷和许多有些年头的老建筑都被无情地拆除,在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当我走进杭州清河坊老街,看到胡庆余堂、九和堂、李保赢堂、保大参号等当地一家连着一家古色古香医院时,我努力从每一个蛛丝马迹里寻找老祖宗的影子,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很像老人们向我描述的宝康巷。大热天里,人走累了,走进临街的又高又宽敞的中药房,喝着那里免费提供的甘草凉茶,在红木凳子上坐坐歇歇脚,真是十分惬意。望着那些神秘莫测的抽屉,以及各种奇奇怪怪的药名标签,什么*参、*芪、益母草、白芨、半夏、朱砂、天麻,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面而来,从嗅觉到视觉,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小时候,中药房带给我的神秘感完全是因为那高高的踮着脚也够不到的柜台,现在的我坐着就能看到柜台后的一切。只见药剂师们熟练地从那些小抽屉里抓一把药放进一杆精致的小秤里,然后添一点或减一点,最后放在一张铺着的牛皮纸上,手脚麻利地包扎成漂亮的小纸包。这个过程让我兴奋不已。从门前店堂走进,穿过过道、回廊、庭院,后面的一间间厢房便是诊所。头发花白的老中医们正耐心地对着病人望、闻、问、切。这场景像极了家中老人们对于宝康巷的描述。年代的中药铺当然,历史上真实的宝康巷还不仅仅是前店后院的格局,那个大宅院后面是邵家老爷太太少爷小姐几十口人一大家子的住宅地。当年的宝康巷究竟有多大规模?其实,这种有“一进、二进、三进”的老建筑我们见得很多,尤其是江浙一带,其规模的大小完全看这家的经济实力。听说,家中有大小两个厨房,小厨房用于家眷,而大厨房用于员工。听说,开饭时,用餐者要分批进入,因为,光是家中打杂的、轿夫、保姆、丫鬟就能坐上满满一大桌。对于奶奶娘家的故地寻访一直是我的愿望,可惜,我现在只能凭着那些描述去寻找踪迹和一种形象上的对接。年轻时的我奶奶▼恋爱时的爷爷和奶奶▼结婚后的我奶奶▼奶奶游西湖▼时尚漂亮的我奶奶▼邵家老爷是清末杭州城里一位颇有名望的中医,现在无法考证他是这个中医世家的第几代传人,但他因高超的医术和行医中善待穷人的原则,深得当地百姓的爱戴。无论哪个朝代,无论风云如何变幻,无论你是显赫的贵族还是一介平民,凡有伤痛者都离不开医者。历代名医常被百姓传颂为“仙”。中国本土是道教的发源地,道教又是以为人看病来传教的,得道者则升天成仙,因此,为百姓拥戴的医生就都被描绘成了“活神仙”。西子湖畔,留下许仙白娘子爱情的传世美谈,相传他们就是仁术济世的典范。邵家老爷是当地百姓引以为傲的“活神仙”和大善人。穷人看病,他常常分文不取,施医又施药。大冷天,他在大药房门口施热粥;大热天,任何人都能进到店堂喝口凉茶歇歇脚。当然,为有钱人看病则按价就诊,门厅内停放的包车就是专为他出诊所用。他用一辈子的努力成就了自己的事业,也拥有了一个令许多人羡慕的大家庭。大房太太生了两个儿子后亡故,二房娶进后又生了二男七女,我奶奶便是这七个女儿中的老四,也是家中最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大家都称她“四小姐”。兼有美貌和富裕的家庭背景,邵家四小姐自然是西湖边一朵引人注目的花。每日清晨,有贴身的丫鬟帮着梳头伺候,又陪着上学读书,身后,常有三五成群的富家子弟追逐嬉闹。直到有一天,爷爷把这朵花摘了,明媒正娶移到了上海。邵家老太爷这辈子靠医术养活了一大家子,可惜这手绝活没能留传下来。显然,中国历史上名门望族后继无人的例子不胜枚举。邵家的儿子吃不了学医的苦,撑不起这份家业,邵家的女儿们又一个个出嫁移居上海,在老爷太太身体每况愈下无力支撑的情况下,宝康巷最终关门歇业结束了它的辉煌历史。宝康巷早已不存在了,但它的名字却在老一辈人中口口相传,如雷贯耳,在我心里,它和美丽的西湖是连在一起的。

保姆老妈妈

我是由家里的老保姆——凤英妈妈带大的,和我同辈的表兄、堂妹们,以及父辈的八个兄弟姐妹全都是她一手拉扯大的。这个家的老老小小几乎都直呼她“老妈妈”,她和我们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为这个家的三代人付出了自己的一生,由此,我们熟悉她就如同她熟悉我们每一个人一样。老妈妈的前半生和祥林嫂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她出生在绍兴的一个深山沟里,用她自己的话来描述:“出门就是山,天只有大凉帽那么大。”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妇,经常用形象生动的语言来比喻,这种创造性的思维常常让我们吃惊不小。她口中的那个神秘的小山村当然不是美丽的香格里拉,而是贫穷又落后的地方,山多地少,一方水土养活不了一方人,只好外出打工谋生。绍兴南部的山村据说山高林密的贫困地区,人的平均寿命较短,尤其是男人更短命。老妈妈和祥林嫂像那个时代的许多妇女一样,很年轻时就死了男人,以后就出来帮佣。祥林嫂是在绍兴本乡,而老妈妈则走得更远,过了钱塘江,进了省城杭州,走进了我奶奶的娘家。好在这个中医世家要比“鲁四老爷家”开明善良得多,少了许多封建礼教。邵家的少爷小姐上的是新式学堂,老爷又是仁术济世的大善人,所以走进这家帮佣是吃不了亏的。我想,鲁迅笔下的祥林嫂真是老实得可怜,假如一开始就冲出牢笼远走高飞,去杭州或上海闯一闯,或许就能改写她的后半辈子的命运了。当然,鲁迅要为《祝福》另寻主人公了。祥林嫂影视形象老妈妈对自己的亡夫一直怀有深厚的感情,时常提到“我家的阿华”,就像祥林嫂常唠叨死去的儿子阿毛一样。老天爷真的是无情,结婚没几年就夺走了她的阿华,连个根都没有留下,以后也就没有再嫁。当年,在杭州邵家帮佣时,她和七位小姐中的老四相处得最好,对其选择的婆家也很满意,于是就跟随着我奶奶“陪嫁”到了上海,自然也就成了这个家庭中的一员了。哪知这一来,就此在我家度过了她的整个人生。老妈妈的母亲,大家都叫她“池妈”,曾经去过杭州的邵家和上海的许家来帮过忙,后来由于年事已高便回绍兴乡下养老去了。在我出生前她已经不在了,所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而凤英妈妈的形象却占据了我的整个童年。我眼中的她个子不高,齐耳的花白短发,满脸的雀斑,背有点驼,常穿一身士林蓝对襟衣,有着一双被裹过后变了形的不大不小的“怪脚”,一口永不改变的绍兴乡音。劳动人民家庭出身的老妈妈具备一副强壮的身子骨,操持家务更是里里外外一把好手。我从小跟在她的身后耳濡目染,也学会干一些家务活,可惜没有学会她烧的一手好菜。不管怎样,生活中的一些好习惯还是拷贝成功的。我从小学会生活自理,喜欢生活环境的干净整洁,很大原因是受了老妈妈的影响。年轻时的老妈妈怀抱小叔叔(摄于上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妈妈带大的孩子,理所当然地会受到她身上“绍兴文化”的浸染,尤其是绍兴的饮食文化,绍兴老酒、绍兴梅干菜、柯桥豆腐、朝板香糕等,都是我们的最爱。老妈妈简直就像个变魔术的,啥都会做,腌咸菜、腌萝卜干、腌咸肉、煮茴香豆,连养的鸡都比别人家的壮实。每逢到了过年时,她一个人可以把一大家子整个过年的菜准备停当。真是难以想象,这个家如果没有凤英妈妈的存在,我们会过一种什么样的日子。炎炎夏日的*昏,家里的小孩们早早地洗完了澡,又用洗澡水把门口的水泥地冲了一遍又一遍。老妈妈也早早地烧好了一锅菜泡饭,放在窗台上晾着。天色渐黑,凉风习习,各家相继搬出了竹椅板凳,纳凉的快乐时光也随着到来。邻家的小伙伴们大都习惯手里捧碗泡饭,搛上几筷咸菜、毛豆,然后东家坐坐西家聊聊。此时的老妈妈高兴时会咪上几口绍兴老酒,边摇着芭蕉扇边给我们讲故事。没有文化的她却有一肚子讲不完的故事,什么“老虎精”啊、“孟姜女”啊、“白蛇传”啊、“梁山伯与祝英台”啊、“阎王和小鬼”啊。我真佩服她超强的记忆力,这些故事爸爸小时候就听过,到我能听这些故事的时候,她依然讲得有声有色。其实,这些故事大都是从戏文里看来的,而戏文又大多是她年轻时在家乡看的。她口中常念叨的“的笃班”其实就是鲁迅笔下的社戏,那是流行于绍兴一带的乡下绍剧。老妈妈最大的爱好,除了绍兴酒,便是绍兴戏了,她的文化素养也几乎全是在戏文里获得的。绍兴戏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花上几分钱在地摊上租上几本小人书带回家看,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妈妈居然可以一本本从头翻到尾地给我们讲故事。原来,她都是看着画面按照自己的理解在讲,不管她怎么颠三倒四地编,我们一个个都听得如痴如醉。我常常在这些故事中编织着自己的梦,也在这些故事的伴随下进入梦乡。每当我一人在家独处时,家中斑驳的墙面都被我想象成狮子啊、老虎啊、猫啊、狗啊、云彩啊、树木啊,并且还会把这些“玩伴”一个个画出来,这大概都和平时老妈妈讲的故事有关。如果说,童年往事像电影画面一样留在了自己的记忆中,那么,现在这一帧帧画面打开依然是那样清晰。风雨交加的夜晚,老妈妈背着医院的急诊室,迷迷糊糊中,只见头顶上那把*色的油布伞随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动在黑夜里晃啊晃啊的。同样是一个雷雨天,还是那个熟悉的背,老妈妈驮着我,蹚着大水,把我安安稳稳地送进了学校。等我稍稍大一点略懂点事时,会常常疑惑地看着老妈妈微驼着的背,猜想着,是因为背过我才这样驼的吗?答案当然不是,但这个背驮过许多孩子是事实。图源网络随着家中两代人的成长,老妈妈也慢慢地老去,一生的勤劳使得她终天年得高寿,虽然她比爷爷、奶奶都年长十多岁,但比他们都要走得晚。临终的那一天,她和往常一样睡了个午觉,傍晚叫她起床吃晚饭时却怎么也喊不醒了。家中的表兄和邻居家的小伙子们一起抬起了她睡的那个小钢丝床,就这样连人带床医院抢救。那一晚,一生辛劳的老妈妈异常平静,我轻轻地为她洗脸擦身,带着我家三代人对她的感恩送她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她就这样悄悄地走了,连哼也不哼一声地走了,对这个尘世毫无眷恋地走了,没有留下任何未了的事务和叮嘱地走了。今天的社会进入物质的高度发达,我们却遭遇了种种人性的淡漠,于是我常常会怀念我家的老妈妈,怀念那份没有血缘却胜似血缘关系的亲情。这种情感和我们所有被她抚养过的生命早已深深地融合在了一起,正是这种融合让我明白,爱是需要用心去体会的,尤其是那种默默无言的爱;爱是需要用爱去感恩的,尤其是感恩为自己的成长付出过心血的那些人。

家在上海滩

如果真像现在人所说的那样,这世间有“胎教”存在,那么,奶奶肚子里的生命所受的胎教就不是什么陶冶性情的轻音乐了,而是枪炮的呼啸爆炸声,难民们撕裂人心的哭喊声,夹杂着对死亡的恐惧、不安和绝望。我奶奶是带着八个月的身孕,和全家人混在难民中逃进租界后生下了我爸爸的,原来的居住地在大轰炸中顷刻间化为瓦砾。这个在抗日炮火中诞生的男孩也注定了一生将在动荡不安中度过。父亲出生后的那几年,家中的经济情况还算不错,祖父在公共租界工部局(相当于市*厅)谋得一份差事,主要搞些文书档案的翻译工作。在当时上海的外国租界,翻译工作是大量的,翻译人才是奇缺的。爷爷虽然没有留洋的背景,但他曾就读过杭州惠兰中学这所教会学校,英语底子还是相当不错的。租界当局需要这样的人才,工作人员的薪俸也是优厚的,这也保证了当时全家六口人的小康生活水平。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大楼从爷爷留下的不少家族老照片里可以判断,那是这个家最安定祥和的时期。姑妈和父亲姐弟俩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天生丽质的我奶奶身上穿的是做工精致面料考究的旗袍、洋服,每一张照片里都显现出那个时代的摩登。照片里的姑妈和父亲,服装也从中式逐渐转换成西式童装,喜欢旅游拍照的我爷爷时常带着孩子们外出度假、看电影、吃西餐、访亲友、逛公园。奶奶体弱,有时需要住院疗养。硕大的疗养院里,全家人又一起住进去度周末,对于孩子们来说,那是玩耍的天堂。我已经记不太清楚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但家里老妈妈常会讲起爸爸童年的那些事。原来,这位许家大公子开口很晚,一直到三岁前,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哑巴”。那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把这个一直迷迷糊糊的“哑巴”给吓醒了。原来,那天他和小伙伴在当时住的桃源新村的弄堂里玩,一棵大树不知何故突然倒下,就压在他的脚边不远的地方,当时他被吓得面无人色,接连几个晚上被噩梦惊醒。这件事情好似当头一棒,大脑“启动了电钮”,开始有了记忆,也慢慢地会用语言交流了。虽然,谁也不能证明,这个倒下的大树和智力的开发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老上海弄堂一个有了记忆的孩子,在自己童年岁月里,最容易记住的是什么?是幸福,还是苦难?其实,孩子是不太懂苦与甜的区别,但记忆会随着人的成长产生思想是真的。那个时候,我们的这个家已经从复兴路上的桃源新村搬到了绍兴路的惠安坊,那是一栋三层楼的弄堂房子,底层做客厅,二、三层做卧室,还有两间亭子间,这在今天的上海也算是高档地段了。那时候的上海,除了租界外几乎都是战场,绍兴路上的这个家接近法租界的南缘,向南不远处就是肇嘉浜,这是一条租界和华界的分界河。上海沦陷了,肇嘉浜的南面枪炮轰鸣,火光冲天,租界里的人只能“隔岸观火”,无能为力。一直和老祖母作对的许家大公子此时也乖乖地跟着念阿弥陀佛,祈祷菩萨保佑中国*队打胜仗,消灭东洋鬼子。*队打仗虽然都在华界,不会进租界,但是枪炮子弹是不长眼的,流弹横飞殃及民众的事情常会发生。为保安全,全家撤到住房的底层,因为越是贴近地面越安全,可这种安全又不是绝对的。当时就有一颗流弹,穿墙过壁,直透底层,幸亏当时没有伤到人。捡到的弹头很长,由上而下,显然是从飞机上射下来的。我爷爷▼我奶奶▼爷爷和父亲、姑妈▼奶奶和父亲▼奶奶和姑妈▼年11月,爷爷、奶奶在绍兴路惠安坊添了他们的第四个孩子。由于奶奶体弱,接近临产,请来了一位医术很高明的妇产科医生上门接生。爸爸有了一个三弟,现在又添了一个四妹。当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家就是他生命的第一个驿站。整整八十年过去后,我的这位四姑姑重归故里,来到三楼当年的这间“产房”,从记忆深处寻找和她生命有关的痕迹。现在这间屋子里住着一位超过百岁的老太,两位素不相识的老人在一处福地相逢,那一刻,人与屋的缘,人和人的缘,似乎合乎逻辑地接上了。四姑姑的寻根,找回的是她生命的链接点,曾经的那个“家”唤醒的是她点点滴滴的人生回忆。童年生活常常会在老年的记忆中重现,有时味觉和嗅觉也会帮姑妈形象地再现当年的情形。年轻时的爷爷常常带着几个孩子去公园拍照、去咖啡店吃奶油蛋糕,有时也带孩子参加舞会,但孩子们玩一会就由保姆带回去睡觉,大人们则会玩个通宵。在这类交际场合,奶奶的每次出场常常是最漂亮的旗袍加西式外套,而发型又是当年明星们最时髦的流行式样,这位人称“四小姐”的我奶奶,是许多人赞美的一位上海滩大家闺秀。有父母的基因起作用,自然许家的孩儿们也个个有模有样,不过天生调皮的老三是家里的闯祸胚。有一次,他趁爷爷不在家,模仿爷爷平日的样子煮咖啡,结果把咖啡壶里一个小机关弄坏了。回到家里的爷爷大发雷霆,幸亏太奶奶出面保了驾,叔叔这才避免了一次皮肉之苦。那把老式的咖啡壶,顶上有个玻璃球,咖啡煮开时里面的水汽会顶着玻璃球不断翻滚。对爷爷来说,人生再苦的日子都不能让他放下最钟爱的咖啡壶。童年印象中的爷爷,一顶鸭舌帽、一根斯蒂克(拐杖)、一个板烟斗,我常常喜欢悄悄地站在他不远处,闻着他烟斗里呼出的那淡淡的烟丝味和那浓浓的雪茄香。过去的咖啡广告人的许多记忆常常因“物”而引起。一个板烟斗,可以追溯我童年时闻到的那种烟味;一把咖啡壶,可以追溯童年嗅觉中那股苦香的咖啡味;一件皮毛大衣,也可以让我想起童年被吓哭的那种恐惧。而家中樟木箱的气味大概是难以磨灭的一种最熟悉不过的气味了。或许,正是那种“物”引起的联想,在我后来的摄影中,常常喜欢以简单的“物”为主题,因为影像的背后是一种特别的情愫。本文节选自

《岁月留影:我家的老照片》

作者:丹娘

出版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出版年:-12

编辑

巴巴罗萨主编

魏冰心

新版

分享 转发
TOP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