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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和急诊女超人变药企CMO,辞别公立医院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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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

视觉中国

财健道,作者

严瑞,编辑

尹莉娜

医生能不能“下海”?

乍一听,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人有选择工作的权利;再者,治病救人的行当里,“下海”与否有什么区别?但仔细想来,在中国,医疗一旦与钱挂钩,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送礼、回扣和“莆田系”。

问题背后,是中国医疗体制改革之痼疾。众所周知,医保控费和医保基金穿底问题一体两面——医生得不到应有收入,患者享受不到应有资源;医疗费用灰色化、医患纠纷白热化——不断加剧恶性循环。

医生与公立医疗绑定,恰如学者与大学绑定,“产学研”旋转门被卡死,一直是社会发展的限制性问题。

年,原卫生部曾印发《关于医师多点执业有关问题的通知》,医院医生院外执业,并于年再发通知,鼓励扩大医师多点执业试点范围。

与之同时,好公司雨后春笋般涌现。天高任鸟飞,“向外迁徙”的医生们来到前所未有的广阔舞台上。

不过“出走”后的社会化并非易事。比如,张强医生集团的骨干“元老”朱筱吟,曾因诊室踢脚线做不合格掉过眼泪;而39岁离开协和,创业、合营,至今仍在跨界试错的“急诊女超人”于莺,起初看财报如看天书。

尽管困难,“出走”仍是许多医生追求价值的tu突破口。比如,医院工作0余年后,突然跑到鹰瞳科技(.HK)研究医学影像AI的陈羽中……

他们,是近年走红医疗行业的新型复合式人才——首席医学官(下称CMO,ChiefMedicalOfficer)。当下一位好的CMO,是医药行业的稀缺性资源。近日,《财健道》和他们聊了聊。

01医患纠纷下,看山不是山

“出走”前,作为微博初代“网红”,“急诊女超人”医院经历过一段快乐时光。那时,微博刚刚兴起,她注册微博一个月不到,就跟网友们一下儿唠出了条微博,到年即拥有超00万粉丝。

一次,送朋友出院前,于莺躲在卫生间门边想恶作剧吓他。门开、对来人大喝一声后,一切陷入寂静——她尴尬发现,吓到的是自己另位患者的男性家属。

她万般赔礼道歉、落荒而逃。结果第二天,竟好巧不巧又遇到了这位家属。她便微博记录下囧事一件:“(我)气宇轩昂、抑扬顿挫地查房,推门进来一家属,看到我叉腰站着,先愣了一下,然后强忍住笑,开始问我要病历带患者看门诊。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昨天下班时我吓唬的那个厕所男吗?矮油,不是笑我叉腰,原来是这个!一会儿我可肿么带领我的队伍转病房啊!”

至今,与微博粉丝相伴已成为yuying于莺生活的一部分。今年夏天搬家时,困扰她多时的宠物狗运输问题,便是在网友建议下很快迎刃而解的。头些年,于莺微博简介“还有什么好玩的,统统上吧!”这句话,大概是她在协和医生生活的缩影。

后来,在年7月,39岁的于莺决定辞职,离开工作1医院,告别公立医疗体制。

“出走”与年前后医患矛盾激化背景有关。

据媒体不完全统计,-年11年间,全国共发生4起医患纠纷导致医生死亡案件,而01-年仅3年间就发生14起之多,其中受害医生多被持刀者砍杀致死。

于莺所在的急诊科,又是暴力伤医事件的高发科室。据公开统计数据,截至年,急诊科暴力伤医事件的发生率为4%,医院各科室第一。

现实因素让她无法继续安之若素,医生究竟该怎么做?“出走”,成为这群医生寻求答案的重要路径。

就在于莺辞职的前一年,即01年,研究生毕医院的朱筱吟,也成为“出走”队伍一员。

医院整形科的工作,医院。这份工作的机缘,来自某次“看见”。01年,医院面试途中,在走廊里看到一位外籍医生正与病人轻声交谈。匆匆一瞥,仅靠二者间肢体语言,她就能看出那位医生是在耐心安抚患者。

医生跑到走廊、坐在患者身侧,再配合脚下地毯、落地窗阳光——这种场景,震撼医院体系的朱筱吟,“感觉自己走进了《实习医生格蕾》的现场”。某些理想,似乎突然照进了现实。

医院,医生们别说拿出耐心与时间安抚病人,譬如朱筱吟这类年轻女孩,能否做医生都未可知。

这种“看不到未来”的感受并不鲜见。“尤其急诊科这种的(医生们),到我这个年纪都会开始担忧自己的40岁、50岁。”于莺说,急诊科医生是年龄愈长、经验愈丰,前路或也愈加暗淡。这是“唯论文论”的晋升体系之龃龉,排名数一数二的协和急诊科也不例外。没什么论文写,晋升无门,逐渐上不了夜班的老医生们总逃不过成为“累赘”的命运。

于是,于莺提出辞职时,主管主任没有阻拦,真心认为她值得更好的可能。

0洗脱前尘,摸爬滚打

10年前,走出体制的医生,和世界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样,都是勇者。

勇者多难,所言非虚——“大三甲+医保”的治病观念在前,院外患者资源从何而来、能有多少?旁人质疑,医生们更不确定。

朱筱吟刚入职时,每日门诊数只有个位。冷清之下,曾暗自发誓一定要超过同年龄协和医生的她开始焦虑。幸运的是,很快她就结识了工作生涯中最重要的前辈、导师兼后来的领导——张强医生。

他们一样都好强。创业迎来第一次融资时,张强曾在北京东方广场租下写字楼昂贵的一整层,医院,“就是要看着协和,想和他们对标。”

01年,张医院,彼时,轰动医圈的邓开伯教授多点执业还未开始。张强作为上海医院血管外科的“明星医生”,早早决定下海吃螃蟹,然而,医院“庇护”,一开始每月都碰不到几位患者。

张强宽慰朱筱吟,患者少并不代表需求少——信任张强的患者,大多是因为医保不能报销却步;不信任他的患者,也并非质疑他的医术,而是根本视非公医疗服务为“莆田系”,不敢靠近。而观念问题的改善,其实很好解决,只要“医院放在最中心的位置,看重诊疗质量而非数量。”

千里马遇伯乐,很快,医院同学还在抄写病历时,朱筱吟就开始独立看门诊,当同学们有资格进做手术室“勤杂工”时,她早已主刀多时。如此,她明白了“冷清”的好处。

张强医生集团(Dr.SmileMedicalGroup),于年7月正式成立。朱筱吟作为第一个加盟者,甫一入职,便参与中国最早的静脉曲张日间手术平台建设。年,静脉曲张射频技术进入中国的第一台手术中,也有她的身影。

▲图/来源受访者微博

成为静脉曲张病种的专家,是朱筱吟第一个“五年计划”。那时她的自我认知只是医生。但逐渐地,朱筱吟发现对白手起家的他们来说,跨界管理、公关、绩效、采购等等事务,是必须要扛的责任。

一开始做经营管理,不适应,有过为手术室踢脚线做不直流泪的经历,还被朋友评价过“很不喜欢你那样说话”。不过是金子总要放光,长年累月积累,会在某一刻显露成果。

年的某次会议上,张强医生提到静脉曲张手术的局麻可能性。朱筱吟看到了它医学、科技甚至集团国际影响力的可能性,查资料、看文献,跟国外专家学习。

这是一种名为CHIVA新型静脉曲张手术,患者不像传统手术需要全麻住院治疗,仅需局麻、微创即可。这种手术患者极少住院、几乎无手术并发症。医院医生表示,这种先进手术方案市场不大。其发明者是法国医学专家ClaudeFranceschi,在法国CHIVA手术比例却仅占静脉曲张手术的10%。

一方面,这类手术需要精准超声诊断,医生想要培养这方面诊断能力,需要身后经验积累;另一方面,作为新技术,语言、定义等系统性循证医学基础并不完整,换句话说,就是连翻译都还没做好。

朱筱吟与团队一道,盯住了这一点。01年,张强医生集团开始联合全球医疗认证机构Inteleos,制定关于CHIVA技术的医生认证制度。逐渐,医院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慕名前来接受治疗。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能幸运碰到张强。于莺便是在不断的自我更新、摸爬滚打后,才认识到何为医疗价值。

“出走”之初,协和1年的履历,为于莺带来院外医疗机构雪片般的offer。她并未急着入职,而是宕开一笔,转头赴台湾参加了为期3个月的全科医学培训课。

“说实话,我以前真的没什么情商。”谈到变化,于莺这样笑着说自己。协和里,病人永远比医生多,“没情商”才出效率,而效率高于一切。“多治一个算一个。”

从协和“大罩子”出来后,短暂赴台学习经历,重新让她认识到医疗服务人性化的重要性:“(台湾)本来就没有公私医疗之分,整个医疗行业给人最大感受,就是稳。医疗应该是人文关怀。”

年暮春,于莺加盟美中宜和,担任综合门诊服务中心CEO。她全科素养的家庭医疗构想很美好,到执行时发现,“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自己对医疗行业的价值几乎完全不了解。

这不是她个人的问题,医院医生的共性。看病可以、药品价格记得极清晰,但自己的诊疗服务值多少钱?没人关心。医院中,医生价值长期被药品和器械所压倒。

到了院外门诊,于莺发现需要处理的疾病都“小打小闹”,打针吃药不多,更别说化验手术。这种普通问诊收费门槛应是什么?只能是以医生诊疗行为本身的价值来定。离开医保,收费标准从何而来、如何可能?

经营决策问题也艰巨。开张只是前战,患者如何能知道、踏足并信任诊所才是关键。很多服务上的问题比如态度、共情程度和失误后的补救措施,以前不改善作罢便作罢了,可现在,一举一动都牵扯项目存亡。有医院医保支付的“大竞品”在前,不改进,一定会失去顾客。

洗脱医院临床医生局限,一切从头学起。公司组织了专门团队,从0开始培养“小白”CEO的财务测算、人力资源管理等能力。比如采购,相关工作人员与她一一对接药品或者器械耗材种类、价格、进货渠道,她亲力亲为,医院、患者和医生之间的供需天平。

设计图纸、装修门面、找工人定工期,于莺也从打通第一家工厂电话开始补课。这一过程中,其临床医生思维逐渐向医疗机构经营者转变,后来,所谓的财务模型、ROI、KPI、OKR,都不再是陌生字眼。

这背后,美中宜和愿意为于莺组建团队,不吝时间人力“输血”的原因,在于体制外的专家医生实在是稀缺资源,专业医疗服务更是供需极度不平衡。对企业来说,只要能将于莺年入学开始,一直积累到年的专业价值释放出来,任何投入都是值得的。

社会化过程不简单,于莺学得艰难,但最终不负众望,建立起较为专业化的综合门诊服务平台。到年,美中宜和综合门诊中心月度平均门诊量达到人次以上,成为同行中的姣姣者,一切都走上正轨。

03精准探测,精准决策

“出走”并非关键。只有成功社会化的CMO们,才能帮企业锚定航向。

今年11月5日,作为“医疗AI第一股”的鹰瞳科技,在港交所顺利挂牌上市。顺利背后,是鹰瞳对医疗AI内卷问题的突破。它的CMO,是已经49岁、在体制内工作了大半辈子的陈羽中。

业内,有两大垄断助推“内卷”。第一大垄断是医保支付,所有医疗影像AI公司要竞争同一块买方市场,“三甲医生电脑里,装着不下30家公司的诊断系统。”

另一大垄断,是在大家熟知的大影像医疗AI领域。比如,肺结节领域一定离不开“GPS+联影”的硬件垄断和综合优势。初创公司研发出的单一软件产品,无论是从数据、医生资源,还是软硬件结合的商业落地途径,都难以匹敌大厂。

这种状况下,创始人张大磊和CMO陈羽中,一个掌舵一个参谋,要驶着年成立的“小船”,要在内卷潮里辟出新路。

年,陈羽中和张大磊结识。那时,医院沟通AI项目合作,陈羽中看后一见倾心。这年春天,AlphaGo4:1击败彼时世界第一围棋高手李世石,震动全球,成为AI划时代的里程碑。

无数科学达人心怀激荡,像“九二南巡”激发出“九二派”企业家一样,纷纷选择进入AI创业之海。

“你说科技可以这么有意思吗?真就这么有意思。”年陈羽中辞职,回忆当时突然“下海”原因,笑道,“这个和爱情是一样的,看到的时候就来劲,心想就是它了!”

张大磊经历过亲人被误诊,如鲁迅因父肺病被“神医”耽误而决心学医,他也被激发出一股执念:“一个人能随时随地掌握身体健康状况、有什么问题,这应该是天赋人权。”曾是“IT”男,跨界学医又曾任互联网公司高管的张大磊,将视线投向医疗影像AI。

这一领视角和陈羽中不谋而合。曾在高中自学量子物理,想过在物理界一展拳脚的陈羽中觉得,科技就应该和具体的人结合,在医疗领域,若真能在成本低廉的前提下,做到预防先于病变、将身体状况的知情权交给每一个患者,陈羽中表示,“那这种技术就很可能颠覆医疗现状。”

11月6日,胰岛素首次国家集采将正式开标,牵动着亿万糖尿病患者的生命线。自本世纪初以来,人口老龄化问题、医保基金结余减少甚至部分地方医保基金穿底一直是大问题。

《过度的医疗》一书作者尤格·布莱克在访问多个国家、地区的医生曾总结,“人获知的信息越少,接受治疗的频率越高。在很多情况下,个人能为自己健康所做的贡献,比现代医疗更多”。

基于此,鹰瞳科技要做的是预防。

比如,在糖尿病患者中,眼底病变是最常见的并发症。往常来说,医生都会提醒糖尿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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